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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阶段都留给自己喘息的时间,这样才能长久生存下去。“就当是给自己的心灵放个假, 你此前的人生活得太敏感了,这不能说是你的缺点,你敏感细腻的内心,让你对他人的情绪极度敏锐, 无时无刻不在心里思虑着他人的想法, 感同身受地体验着他人的痛苦和难过,总是能轻易把自己放在他人的位置上, 替他人设身处地地着想。
“我曾让你对自己做一个评价,你却说自己冷漠自私。可在我的眼里,你却大爱到了连路边的蚂蚁死了都要思考一下是不是自己不小心踩了它一脚。你每时每刻都有成千上万的思绪, 来自你的,来自你亲人的,甚至还有来自陌生人的。你不仅要想着你的大脑,你还要想着同学亲人的大脑,想着陌生人的大脑。你把自己活成了成千上万个人,但你的大脑只有一个,你根本装不下成千上万的,所以才会精神耗竭。实际上,你只是你,你只需要永远把自己摆在首位就够了。”
……
楼照林来接他的那天,天气已经回暖了。连星夜脱下了厚重的羽绒服,换上了薄一点的加绒外套。他的腿现在有点跛,只能靠拐杖支撑。
医生嘱咐他回去好好复健,男孩子这个年纪还在长骨头,他的腿会像从前那样能跑能跳的,就算他想去滑雪,想去冲浪,想去跳伞,都没有问题,只要他不从车上或者楼上跳下去。
“走吧,”医生像赶苍蝇似的,拧着眉头,嫌弃地朝连星夜挥手,“除了每个月过来复查的时间,我不想再在医院看到你。”
这无疑是一位医生对病人最好的祝福——再也不遇见你。
连星夜很感谢这位医生,他不仅修复了自己损坏的身体,也在某些时刻给予了他精神支持。
“谢谢您救了我。”连星夜把拐杖轻轻搁在墙边,立正站直,并拢双手,对着医生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
医生连忙将连星夜扶了起来,翘起的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医生一辈子最想听的也不过是患者的一声“谢谢”。
他轻咳一声,假装严肃道:“你要是真想谢谢我,就好好养伤,争取下次过来复查的时候,已经好了个七八九十了。”
楼照林也向医生道了谢,然后搀扶着连星夜离开了医院。连星夜先回家了一趟,他要把自己的东西带走。
他实在没什么东西好带的,这个房子是为了给他上高中特意买的,他从初中毕业就开始在这里住,现在三年过去,他要离开了,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却连一个行李箱都塞不满。
在清理房间的时候,连星夜一开始让楼照林帮了一会儿忙,等快整理完了,又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把他支开了,他有一点隐私要处理。
等只剩下连星夜一个人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枕头掏空了。
棉花里面藏着石头,便签纸,草稿本,还有一张……黄色的符纸。
连星夜愣了一下,把那张符纸拿了起来。
粗糙的纸面上用红色的墨水写满了看不懂的鬼画符,他用手机识图搜了一下,也辨别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当初连星夜把楼照林写给他的便签纸藏进去的时候,还没有这个东西……
连星夜不知道这是谁给他塞进去的,但一旦碰了他的枕头,就意味着,他藏在枕头里的东西早就被人看到了。
他的内心顿时变得惶恐不安,他之所以藏在枕头里,就是不想被家里发现,可实际上,家里或许早就知道了?
连星夜怀揣着乱糟糟的思绪,把他的东西收了起来,打算回头找个机会把草稿本烧了,至于这个来历不明的符纸……连星夜不敢当着徐启芳的面问,一直到坐上了楼照林家里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