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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有最后这句话威胁,连星夜就算再怎么不想动弹,也会慢吞吞地爬起来。当初在医院喂喂就算了,他现在手脚健全,他的自尊心并不允许楼照林向伺候一个瘫痪的人一样在床上伺候他。
可今天跟往常似乎不太一样,即使楼照林都这么威胁了,连星夜也只是艰难地张口嘴巴急促地喘了喘气,睫毛飞快地抖动,眼皮重得像压了一座大山,怎么也抬不起来。他被莫名的恐惧占据了大脑,有人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无法呼吸,只能在濒死的绝望中沉沦。
“怎么了?梦魇了吗?”楼照林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了,他连忙爬过去,手掌一下一下顺着连星夜起伏不定的胸膛,一只手不停在连星夜的手指、手掌、小臂上面揉捏,压下心头的焦急,尽量用柔和冷静的嗓音鼓励他,“连星夜,努力呼吸,慢一点,重一点,每口气都吸足,对……试着动一动手指和脚趾,用力挣一挣,想象自己在揍人,然后试着睁开眼睛……”
连星夜像一条死鱼一样不停翻着白眼,张着口沉重地汲取氧气,扭动四肢不断挣扎,仿佛在跟看不到的妖魔扭打、争斗,过了许久,才大汗淋漓地睁开了疲惫的眼皮,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连额头都汗湿了。
楼照林心疼地捋了捋他的额发,摸到他肿胀的眼皮时,微微顿了顿,连星夜昨晚……是不是又哭过了?因为什么?那群人说的话吗?
为什么他又没有发现?!
楼照林攥了一下拳头,后又松开,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他柔声问道:“好一点了吗?我给你倒杯水,好不好?”
连星夜只是呆呆摇头,喘着气,像一只雏鸟一样抓着楼照林的手臂不放手。
楼照林轻轻抚摸他的胸口,给他顺气,嗓音更柔更轻:“那要起来吗?要不要我带你去浴室洗漱一下?”
“不要……”连星夜眉头皱起,喉咙里溢出一声沙哑的痛吟,竟缓缓流下泪来,“我的身上好痛啊,楼照林,我好痛啊……”
连星夜突如其来的痛呼声让楼照林心都碎成了一地,楼照林连忙上前抱住他,亲吻他的脸庞问道:“哪里痛啊?要去医院看看吗?我们现在就起来穿衣服,去医院,好吗?”
连星夜突然大力挣扎起来,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疯狂扑腾,吼叫道:“不去,我没病!我就是疼!我不去医院!”
楼照林隐约意识了原因,赶紧哄:“好好,我们不去医院,我帮你按按吧,好不好?我按按说不定会好一点呢?哪里痛啊?”
连星夜隔着一层泪雾,用绝望的眼神痴痴地望着楼照林,哭着向他诉苦:“胳膊……我的胳膊好痛啊,楼照林,痛得抬不起来了。”
“我知道了,我帮你按按,好吗?”楼照林温柔地回应他,双手放在他的手臂上,不急不缓地揉捏道,“是这里痛吗?还是这里?”
连星夜只一个劲儿地流着泪点头,无论楼照林问他哪里,他都只是点头,好像哪里都疼。
楼照林便耐心地将他两条胳膊从首到尾依次按了一遍,问道:“好一点了吗?”
“不……没好,”连星夜空洞的双眼里不停地流出眼泪,像火星子砸在楼照林的心头,烙出一颗颗豆大的疼,连星夜虚弱地哀呼,“我的腿也好痛啊。”
“那我帮你把腿也按按吧。”楼照林温柔地回应他,又隔着被子,不轻不重地按揉了一遍连星夜的双腿,然后问道,“现在好点了吗?”
好不了……他根本一点都不好!
连星夜突然崩溃地大叫起来:“我的后背也好痛,胸前也好痛,脖子也好痛,从头到脚到处都痛,连一根手指头都好痛!我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一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