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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安静,留有夏日的暑热余温。“啪啪啪!”时书抬手鼓了鼓掌,照着俊秀的脸上,新鲜地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升起旧时的感觉:“谢无炽,我们去流水庵的那天夜里,是不是这样?”
谢无炽正取出一支蜡烛,点燃,火光摇曳在眉心:“怎么?”
时书:“这边是鸡棚、猪圈、茅厕、羊槽,这边是煮饭的灶房、柴屋,一大间开阔的院子,有床,有衣柜,书架,篱笆,院墙……嘿嘿。这不是家是什么?”
谢无炽抬起眼,便看见时书正对着他笑,清爽干净的小青年,接着奔跑起来。
时书跑鸡棚看一圈:“没有蛋。”
再看看猪圈:“也没有猪。”
“没有米。”
时书把整个房子走了好大一圈:“我们接下来就这儿了?可以啊!”
时书多少次回忆过,他和谢无炽在相南寺、流水庵、森州的独居生活。谢无炽天天出门上班,夜里回来便很好玩儿。时书心里涌出一股喜悦。
“我喜欢这里。”
时书脸上笑吟吟,到谢无炽身旁:“谢无炽,我考考你。”
谢无炽将炉子烧水消毒:“怎么?”
“我们刚认识时,我对你说过什么?我们两个现代人,找个地方隐居——”
时书等他说下半句,心想谢无炽不能这么厉害吧?我随口说的话他能记住?
谢无炽将碗筷也放入开水:“——孤立整个古代社会。”
时书:“我靠!记性这么好!谢无炽你脑子怎么做的?”
谢无炽:“多运动,多看书,多思考。”
时书:“哼,你还是这么装。”
这山脚下,真有点儿孤立古代社会的意思了。
谢无炽处理锅碗,一脸审视翻找护卫背来的米面等粮食蔬菜,接着挑了一把面,扎起朴拙的袖子。
这场面算得上突兀且陌生,谢无炽一直金枝玉叶,在现代是豪门少爷,当上军区最高负责人后伺候的人从梳头到衣食住行,看到他这么接地气地准备做饭,也许除了来旻区组织敌后力量的这几日,以后再也不会看见了。
时书眨眼,坐上小板凳。
“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做饭?”
谢无炽简单道:“你做得很难吃。”
“…………”
时书盯着锅里:“但这面条也太素了吧,我看看有菜没有。”
时书先找了筐里,没找到,再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在靠墙的篱笆前发现一些丝瓜藤蔓,摘了两只丝瓜进门。
时书把丝瓜递给谢无炽,坐在一旁,见谢无炽取出刀削皮,眉眼完全不像会做饭,切菜的动作也像在进行演绎艺术,那 刀跟人肉似的,看得人慎得慌。
时书盯着谢无炽拿住丝瓜的手,手腕的骨骼粗大瘦削,很有性张力的手,不知道为什么看得时书心里突了一下。
时书擦了下汗撇去杂念,见谢无炽将丝瓜放到锅里,身影依然端正,头发一丝不乱。时书看他一会儿,昏黄的烛光,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些画面。
——开阔明亮的厨房,男人正在洗菜淘菜,女人则翻炒着锅里的炖肉,“滋”,油爆了一声。
十几岁的清隽少年穿着拖鞋,懒洋洋走到厨房,伸手抓盘子里的肉,被烫得“嗷”一声。
女人骂他两句,忍不住笑了,凑近来看手指烫红了没有。
少年唧唧歪歪,到水池旁冲手,男人再看看他手指。
“这也没事啊?下次往油锅里抓,现炒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