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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目光, 喉头一噎:“在聊、聊……”她结巴了半天,蹦不出“月亮”两个字, 思绪纷乱,含糊了半天, 拉了个挡箭牌出来,道:“在聊沈谏。”
远离皇城的丞相府内,沈谏连打了两个喷嚏。
刘管事关切道:“相爷,看?来今晚有很?多人记挂你。”
沈谏:“……”
长阳殿内, 楚昂莫名其妙:“你们聊他做什么?”
赵锦繁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她想找挡箭牌之时, 脑中突然蹦出一句话?——
沈谏沈谏,拿来挡剑。
由于过?分?顺口,她下意识就把沈谏的名字说出了口。但问题来了,关于沈谏有什么可聊的?
好在荀子微看?出她为难,善解人意地替她解释道:“陛下是在问我,沈谏是怎么从心系天下的清贫士子变成如今这副样子的。”
赵锦繁轻瞥了荀子微一眼:“啊……嗯,对。”
楚昂见他们两人坐得很?近,插不进一个人,只好坐到了一旁。
他抱着只酒坛,加入两人的话?题,道:“其实我也挺好奇这事的,从前?听我父……咳那个老头还夸说沈谏是难得一见的仁臣,也不知怎么的,没过?几年这人就成了百姓口中人人喊打的奸臣?我同?徐副将?几个一道去酒楼喝酒,每次都能?听见有人骂他。”
荀子微道:“一个人的改变并非一蹴而?就,但我想那件事对他的影响很?大?。”
赵锦繁问:“哪件事?”
荀子微道:“说来话?长,当年他因‘污蔑’永安侯世子剽窃他策论,而?被冯文?打压,导致迟迟未能?授官。原本一个小小进士有没有被授官根本无人在意,但沈谏不愿意放弃自己?,抛弃自尊放下骄傲,跪在冯文?府门前?认错,恳求他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楚昂惊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这说跪就跪啊?”
这若是换做他,是打死?也不可能?对冯文?那种人低头的。
荀子微只是说:“沈谏是个有勇有谋之人。”
楚昂道:“那后来呢?冯文?给他机会了没有?”
荀子微道:“当然没有,不过?他本来也没指望冯文?会搭理他。”
楚昂不解:“那他还去跪?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荀子微却道:“未必。”
赵锦繁思考片刻,了悟道:“是因为冯府附近住了太傅?”
荀子微朝她笑道:“猜得不错。”
京城地界,官做得越大?,住得离皇城越近,高官和高官通常住在一个地。那会儿冯文?被赐封为太师,与身为太傅的薛霁府邸相邻。
荀子微道:“太傅是个惜才之人,见沈谏跪在冯文?府门前?苦求无果,实在看?不过?眼去,一道折子把冯文?给告了,狠骂他辱没进士和无德。你父皇看?不惯冯文?已?久,借着这道折子,敲打了冯文?一二,迫于形势冯文?只好认栽,沈谏也得以有了官位。”
楚昂愈发不解:“既然如此,为何沈谏不一开始就去找太傅?”
赵锦繁道:“一则沈谏是冯文?的门生,无缘无故太傅不好手伸太长。二则太傅是个清高的人,如果沈谏背叛自己?的老师,主动求上门,他反会因此看?低沈谏。”
荀子微又朝她笑道:“正是如此。”
楚昂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赵锦繁,又瞥了眼他扬起不下的唇角,眉心微蹙。怎么从前?不觉得他那么爱笑?
荀子微察觉到楚昂微蹙的眉头,笑得更肆无忌惮了。